大山深处,两个女子带着一条黄狗,守护着万亩生态林
并不一定要在孤独无处安放的时候才会心有所动,只要有短暂闲暇,我喜欢沿着高低曲径一路向北,头上湛蓝的天空,四周灌木的芳香,还有踩在落叶上的声响细细碎碎,记忆里如潮水涌来的酸甜,在看见木板房一如既往地出现在视野里时,都凝聚成了说不出的柔情。
木板房就建在防火线上,遗世而独立。我们刚来那会还没有网络,001天线挂在高高的树枝上,经常被风雨弄得缺胳膊断腿,电视频道跑偏是常事。山里湿气重,电视机容易受潮,后盖里经常火花四溅。我就自个拆开,用纯酒精把“高压包”洗洗,完了后在电视机上加盖个旧棉袄,居然也能对付好久。做这些时,我的室友帮我递这递那,貌似有些崇拜我,她总认为这应该是男人的技术活。
我的室友是个女汉子,而我体质文弱,倾尽全力也只够跟上她的步伐。我们都怕蛇,偏偏山里蛇多,后来效仿山下村民放牛的习惯,买了个小铃铛挂在手上,边走边响,边响边走。感谢蛇的识趣,我们也就一直平平安安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。傍晚回到木房子后,她从不叫累,象打了鸡血一样,马不停蹄地搞柴、烧水、做饭、洗漱,我就泡脚、按摩,象补补丁样在手臂、腰间、腿部贴上膏药,然后第二天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着大部队去巡山、去抚育、去修路……
虽然木板房的缝隙确实有眼睛可以窥视,但木门上安装了弹性锁,门内可以反锁,门外还安装了铁泉。门外还有一把锁。此外,角落里总是有一把非常锋利的柴刀。我认为安全系数超高。有一天,他们忘记了钥匙,正好是她丈夫在假期来探亲。当我们挠头时,他只是一只脚跟着木门。我以为如果金汤能阻挡成千上万的军队和马匹的门被打破了,这让我很久没说话了。
屋顶是用树皮盖住的,我们会在冬天前非常努力地准备一套柴火。一天晚上,我们忽略了风中的火,点燃了柴火屋顶。当时,山风呼啸,形势强劲,几代人可能会摧毁一万亩生态树木,后果是难以想象的。我们的水源只是一根拇指大的小皮管从山上吸引,几分钟的水,我们的力量和条件不能阻止火星的扩散。幸运的是,重叠的树皮燃烧缓慢,直到5分钟后主力赶到树枝上,我们才从苦海深渊中拯救出来。我们非常羞愧地承担着这种情况,从那时起,头部悬挂着骨头,警钟不敢松懈。
除了每次返回岗位的第一天是最适合开荤的日子外,平日里我们以吃素为主,时令小菜就指望防火线上的那一分薄土了。我们一直努力经营着,恨不能石头缝里种出花来。有一次,红薯快熟的时候,一夜之间菜土被野猪獠了个遍,“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”,我相信这句话当初绝对是一个真实的故事。为了方便积肥,我们在菜土旁边用石棉瓦搭建了一个简易、“敞亮”的厕所,离木房子虽然不远,但是下雨天或者晚上就比较麻烦。记得有某“明星”在公共场合笑谈“北方人上厕所时只看见一溜白屁股壮观得很”,我们就纳闷了,她在国人面前摆什么自以为优越的谱?她的屁股不白么?她到我们这试试?
山上的夜晚没有城市的喧嚣,偶尔的鸟叫虫叫是催眠曲。夏夜,月光静静地照在山上,山上的剪影如画。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独一无二的,有点激动;冬天的风吹得像孩子们不规则的哨声。当我早上走近窗台时,几朵雪花从未密封过,窗户飘到我的脸上。冰冷的感觉仍然令人难忘。这是我最喜欢的森林场的雪天。青山上覆盖着银色的衣服,这意味着明年森林和茶园里的害虫很少。这个季节没有防火压力,紧张一年的神经得到了缓解和放松。
但是我们养的黄狗,不管是不是淡季,还是每天出去巡山,喜欢在晚上下雪的时候找野生动物改善食物。有一次几天几夜没回来,我们踩着雪出去寻找,跟着它的嚎叫,才知道它被猎人放的铁夹夹住了。把他带回木屋时,它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宁静。
为了防止万一它忍痛不住狂躁伤人,我用麻布袋箍住它的头,紧紧抱住它的腰,室友手脚并用把它血淋淋的腿生生从铁夹里解放出来。“阿黄”没有丝毫挣扎,它的体温和它不自觉的颤栗让我的心酸得一塌糊涂。痊愈后它就靠着“三只半”的腿跟着我们来来回回,好象从来没有受过伤样的开心蹦跳,我想它就是那个被折翼的天使吧。
现在木屋已经闲置多年了,林场的交通、住宿、办公等条件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。从那座山到这座山,从贫穷到贫穷,从青春到白发,不变的仍然是对这片风景的深厚感情。我看到青山有多迷人,希望青山看到我应该是,在过去,虽然不完全是外人片面的天堂生活,但我会固执地否认那些夜晚和孤独是悲伤的记忆,每次回头,数千次,难忘的是美好的时光,美好的时光从来不是浪费!
作者简介:何 宇 雄,湖南省宁乡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