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黑狗曾经救过我的命,它把我当做好朋友,母亲却把它勒死吃肉了
我记事的时候起,家里就有一条大黑狗。妈妈说,它和我同一年来到了这个院子里。
大黑狗的黑毛油亮,耳朵尖尖的,尾巴长长的,两只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。
我会走路,它就跟着我。我用什么东西打它,它也不走开,还是摇着尾巴围着我转。
妈妈说,你属牛,狗就对你有感觉。
姥姥用小木材车在街上拉着我,它在后面颠颠儿地给大家当仆从。有时,天阴了或者起风了,姥姥要帮我加一件衣服,向大黑狗比画一下,喝喊一声,大黑狗就跑着回家了把我想穿的衣服裤子叼来。
狗通人性。
大黑狗看门很爱岗敬业,除开跟着我到大街上去,非常少离去家门口,就蹲在门口或者正门口。蹲累了,它就耳朵里面贴紧路面躺一会儿,眯起来双眼,好像入睡,远方稍稍有一点声响,它的耳朵里面立刻支棱起来,汪汪汪上好几声。
它的食材非常简单,便是一瓢米汤或者一瓢洗碗水。跟猪比,它或是低一等,猪把大肚灌饱了,它才有权利去舔那一个猪槽底子。
大黑狗不计较这些,猪长了肥膘人们吃口肉,它只不过是一个穷家的门卫,瘦一点走路更快。
我有时候悄悄地把家里面的玉米饼子玉米窝头给它。它很感谢,像歌唱一样的哼哼唧唧好几声。
5岁那个夏天,我跟随小伙伴们到村北的垂柳林里捕蝴蝶。那边的路边的野花多,彩蝶也多,大家疯疯癫癫闹闹地往前追打。突然,跟着我的大黑狗一下子扯住了我的衣摆,不许我再动一步。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,或是想挣开它向前跑。这时,前边的哥哥极速回过头来来,大声地喊,这里有井里,大家快避开!跑在前面的好多个小孩一下躲得很远。
我抱住大黑狗的脑袋,跟它亲了一下。
那一年的冬季,雪大,天也冷。妈妈怕我冻裂了双手, 帮我缝了一副厚厚的的棉手套。我携带那副温暖的棉手套,手掌心都流汗,东街西街地跟随小伙伴们跑。玩了什么游戏,都在哪儿玩过,自身都不还记得。
夜里回到家,取下遮阳帽头顶或是汗。妈妈跟我说,你的棉手套呢?
我更冒汗了,丢在哪里说不出来。妈妈真的生气了,抓起了烧火棍就要打我。我想哭,又不敢哭,怕哭更让妈妈生气,打起人来手会更重。
大黑狗进家了,它口中叼着我的那副棉手套,闪闪发亮双眼看见妈妈。妈妈拿过去了棉手套,放宽了我。那晚,我偷着丢给了大黑狗2个玉米面饼。
掉转年的春季,出现意外的一件事就发生了。大黑狗不清楚如何跑到了山里,咬去世了赵老五家的一只羊。有人说,是赵老五用棍子打大黑狗,大黑狗才咬去世了他们家的羊。
赵老五几乎是哭腔抱着那只血淋淋的羊,让我家赔钱。庄稼人穷,但是得讲理。父亲出去借了好几家,凑了15元钱赔给了赵老五。那年月,15元钱能买60尺白花旗棉布。
父亲越心痛钱,就越恨这一条大黑狗。他与祖父商量商量要把大黑狗勒死。爷爷说,再咬死一只羊咱就沒钱了。
第二天早晨,父亲找来啦勒狗的绳索和扒狗皮的刀,就需要对大黑狗下毒手了。
大黑狗没跑,还是像看家一样在门口蹲着。父亲把绳子套在了大黑狗的脖子上。
大黑狗望着我,眼睛里是闪亮亮的光。它不摇尾巴都不嚎叫,仅仅双眼可怜巴巴地恳求我,期待我这个好朋友救它一命。
我牢牢地地抱紧了父亲的大腿根部,说大黑狗是我的朋友,它在井里边救过我,你没应当整死它。
父亲黑着脸问我,它再咬羊呢?我说,不会了。
父亲问,狗便是狗,再咬了人家的羊用啥赔呢?我讲,我冬季不穿保暖裤棉衣,夏季少用餐,省下钱来陪人家。说着,我的两腿下跪去。
父亲打个嗨声,把手中的绳索扔了。
大黑狗对我负责,也对自己负责,再也不到山上去了,白天黑夜地守着这个家。
之后,西院的隔壁邻居刘国臣媳妇儿孕期,作梦都想羊肉吃。他自己家沒有狗,每天就去算计我们家的大黑狗。她和妈妈商议了几回,要把大黑狗勒死吃肉。我又哭又闹又嚎的,好歹不许妈妈把狗勒死。妈妈没有办法,唬弄我讲,养着养着。沒有想起,我去呼兰河龙洲湾的外婆家去串门子,他们或是把狗勒死,让刘国臣媳妇儿吃肉了。
我回到家,见我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大黑狗没有了,两餐没用餐,双眼都睡肿了。
妈妈心疼我,又给我要来一个黑狗崽。我不喜欢这个黑狗崽,它肚皮上有白毛,怎么看它也长不了大黑狗那样黑那样亮。妈妈让我喂狗,我把狗食盆子给踢了。过了不几天,妈妈就把这个黑狗崽又送回了那家。
秋季,刘国臣媳妇儿生下个男孩儿,乳名就叫大黑狗。
创作者:王延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