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里和他的老婆、他的狗
“听说了吗?布里的老婆就在昨天晚上死了。”
“是病死的吗?”
“听邻居说昨晚布里又去喝酒了,回来太晚,敲了好一通门才进去,随后就听见吵闹声和瓶瓶罐罐摔碎的乒乒乓乓声。”
据说白天和黑夜之间总有一个时刻让人觉得懦弱,但布里似乎并不害怕。
至于妻子的死,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,就像他知道人迟早会死一样,他自己也会有一天。他既没有感到一丝悲伤,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,脸上也没有表情。就像死去的人与他无关一样,他甚至懒得看棺材。
“您说老天怎么就不睁眼看看呢?这么好生生的一个人,怎么说没就没了?!”
别太难过,她是个好人,上帝会保佑她去西方极乐世界。
她到底是怎么死的?请法医检查吗?
“下葬的日期定的如何了?”
听说她还有很多遗产?
······
布里在一旁静静的听着,默默无语。
这时,时间似乎停止了。太阳在尽力燃烧自己。突然,一道银白色的强光从晴朗的蓝天中射出,穿过厚厚的墙壁。布里此刻什么也听不见,什么也看不见。他觉得此时此刻的阳光并没有平时那么柔和温暖,只是觉得刺眼的致命。布里瞬间有一种被天空囚禁的感觉。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,甚至恶心。他想出去透气。
所以,他像往常一样牵着他的狗。换句话说,自从有了狗,它们几乎形影不离。他的狗很小,右后面缺少一条腿。据推测,他的大多数狗因残疾而被前主人无情地抛弃。布里把狗带回来后,它就像挤在一个小房间里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布里看起来越来越像他的狗。他开始一个接一个地颠簸。狗也跟着布里,渐渐变得毫无表情。他们不仅如此相似,而且如此互相欣赏。每天晚上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布里都带着他的狗出去散步。在这段时间里,他们从未改变过路线。总是沿着突然黑暗的街道走。狗拖着人,人拖着狗。你看着我,我盯着你。狗的眼睛里充满了贫穷,人们无助。
“布里,布里,快,你的跛子狗被车压死了。”
布里颠簸着,差点跌跌撞撞。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奄奄一息的狗,他哭了,他甚至哭了。在这样一群人中,有些人知道,有些人不知道。然而,他不在乎那么多。他就这样哭得像个孩子。
也是,一个人不可能总是绷紧他的神经,不可能总是用力支撑着,为了与生命作斗争而积蓄起来的这股力量应当是应该的,但是有那么一些时间可以稍稍松弛一下,抒发一下内心的感情,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。
于是,布里开始长时间的睡觉、喝酒、回忆。昼夜不停地交替,时间也就这样流失了。他恍恍惚惚觉得,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是会失去对时间的概念。但是这似乎对布里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。他始终无法理解,人究竟到什么程度会觉得日子既是漫长的又是短暂的。日子很漫长,这是毫无疑问的,但是它竟然可以长到一天接着一天。它们已经丧失了各自的名称。事实上。对于布里来说,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日子有什么意义;他过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同样的重复的一天,做的事情也都是同样的事情,除了“昨天”和“明天”这两个似乎略带点意义的词以外。
然而,有些人在这件事上看到了抽象的概念,而另一些人看到了某种真理。
这一天,每个人都认为布里的性格变化无常。他花了很长时间试图取悦邻居和熟人(尽管只有一面,他们互相问候。),但突然,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他和每个人都闹翻了。从表面上看,至少在这个时候,他已经退出了社交圈。一夜之间,我过着孤独的生活。人们再也没有看到他出现在桥牌馆、广场或他喜欢去的酒馆里。然而,他看起来不像是回到了妻子和狗死前的适度和无所事事的生活。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,因为房子是阴凉的。即使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,他的房子也是黑暗和潮湿的,甚至可以闻到强烈的腐烂气味。他让送饭的人每天送饭。只有到了晚上,他才偷偷溜出去买一些生活必需品,只要他一出去,他就一头钻进了安静的街道和小巷。如果有人不时见到他,每个人都会很高兴地听到他的意见。没过多久,每个人都会很高兴地听到他说话。